Augenstern.
我流来自东方的神秘刀客特和隔壁来自西方的神奇刀客特。
是还没成为刀客特之前的故事。
Augenstern:喜欢的人眼中的星星。
费城对泰拉大陆而言,是个只有小拇指盖大小的小地方,本身并不出名。
而这个小地方与龙门相比也毫不逊色的繁华,得益于位于中心城区的军校。
军校大门简单中带着隐秘的牢不可破。
秦遮立于车旁点了根烟。
这是他第二次回到这里。
离上一次逃走还没过一个月。Frigga在医院里生死未卜,他抛下一切赶了回去,不过短短十几天,又被强制性丢了回来。
焦油味的烟雾从大门的缝隙钻进校园,秦遮的心思却还停留在维多利亚。
卖火柴的小女孩在火柴燃烧的幻觉中看到了自己儿时的幸福生活,而此时秦遮的眼前,浮现出了维多利亚的街道。
秦遮转身熄灭了烟头,肩章在阳光下闪耀出了星芒。
门口站岗的列兵连同等候许久的校长朝他行了个礼。
“秦上尉。”
秦遮懒懒散散回以军礼,开口笑道:“林中尉,接下来这段时间又要麻烦你了。”
“哪里,是我校的荣幸。”
一行人说笑着进了学校。
直到进了宿舍,端着架子的林校长一屁股坐床上掏出了扑克牌。
“最后一晚,陪你玩玩儿。前段时间我没在,现在你小子可算是落我手上了。”
秦遮慢悠悠解袖扣,闻言一晒:“当年被揍地哭爹喊娘的可不是我。”
对于军事学院,秦遮并不陌生,甚至比维多利亚还要熟悉。
林校长脸色一白,仿佛想起那段难忘岁月。
“多少年了都。你怎么又跑这儿来了?上次没见着我觉得可惜就特意来看看我?”
秦遮收了笑,卷起袖口扭头叼了根烟点燃。
薄荷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宿舍。
“滚蛋。待半年就回去。玩什么?”
林校长随意扒拉扒拉摊在床上的扑克牌,对自己的洗牌技术十分满意。
“抽王八蛋?”
秦遮往人身上弹烟灰。
“给你十秒钟,我抽你还是我抽死你?”
林校长这才丢了调笑的语气,抬头认真道:“你被送到这来是为了哪份资料?”
秦遮在床头柜的烟灰缸里摁灭烟头,凸起的腕骨愈发明显。
“矿石病。”
林校长撇眉低声咒骂了一句。
“消息传的还挺快。”
秦遮咚地一声靠床头上,带着标准微笑客气回应道:“商量一下,是你复印一份,过几个月挑一天放我桌上,还是我自个儿去顺出来。”
林校长以毫不客气的,重重的关门声表明了商量结果。
秦遮仰头长吁一口气,脑子里又回想起了维多利亚。
离回到他日思夜想的地方,还剩五个月零二十九天。
军校的生活枯燥且乏味。
在完全封闭式的训练里,唯一的娱乐项目是掰着手指头数还剩多少爆珠。
在军校的第四个月零九天,秦遮皱眉企图拦住额上被闷热环境催生的汗。
林校长面色沉重快步走到训练场旁,悄声和教官简单交流了几秒钟。
秦遮将对手摔在软垫上,便瞅见教官向他招手。他呼噜呼噜头发仗着腿长一步跨出防护栏。
“什么事?”
“维多利亚那边联系不到你,就发到了我这儿。你自己看。”
秦遮疑惑接过,眉头在看到某个名字的时候蓦然皱起。
“资料你自己留着,借我辆车,”
十分钟后,秦遮坐在驾驶座上单手摩挲着掉了漆的方向盘。
林校长在车边与他对了下拳头。
“一路顺风。时间紧来不及灌油,后备箱还有个满油小摩托,算我谢你的。”
发动机喘了大半天总算是喘上了正道,尾气呼啸而过简陋的侧门。
待越野车彻底驶出危险路段,林校长将卷闸门拉下锁上,慢悠悠走回自个儿办公室,思索着如何将秦上尉时隔四个月又一次中途溜号这件事,向上级形容地美观而又贴切。
费城通往维多利亚的公路中间,超负荷运载的越野罢了工,本就掉漆的方向盘隔了俩小时连最后的体面也不剩下。
秦遮一边拖出后备箱的摩托车,一边给段辰月发消息。
“他现在怎么样?”
“不太好,你任务完成了?”
“才过了多长时间,又复发了?”
“他的身体情况你要比我们更清楚。”
“尽你们的全力让他活着,我马上回来。”
从费城到维多利亚,路途遥远,但可期。
待小摩托也罢工在维多利亚研究所门口,压榨了它好几个小时的主人已经窜没影了。
秦遮的军装还没换,只套了件大衣御寒,衣摆被沙土覆盖的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,头发也早已被沿途的狂风吹地乱糟糟。但他出现在实验室门口时,还是引起了不少骚动。
脸色苍白正坐在轮椅上低头看报告的Frigga与几个月前相比消瘦了许多,沉浸在工作中的他并没有发现门口的异动。
秦遮推开门,撑在实验台上喘了口气。
他轻手轻脚走了过去,在轮椅旁卸力般地屈膝坐到地上,酸痛的手臂一动不动搭着轮椅扶手。
两人就这么沉默了许久,连空气都是安静的。
终于是秦遮缓过来一口气,勉强扯出一个笑。
“你是真不拿自己当回事儿。”
Frigga从报告里苏醒,二次心脏手术后的无力感渐渐撤下心头。
秦遮撑着轮椅站了起来,躬身用手臂虚虚框住Frigga,和他交换了一个药味的吻。
“我回来了。你该休息了。”
是夜。
Frigga靠在沙发上,透过厨房的玻璃看着挂念多时的人,身姿挺立,袖子挽到小臂露出匀称的肌肉线条。
秦遮脑子里一片糊糊,碗盘放进洗碗机半天了才发现没有打开进水阀门。
他扭头看了眼沙发上的人,橙色的毛毯盖在腿上,吊灯暖色系的光线打在Frigga身上,衬地他头发丝都是温柔的。
秦遮他自己或许不知道,他盯着谁超过十秒时,视线就如同他人一样炙热,容不得人不察觉。
Frigga偏头看向秦遮,湖绿的眼在暖光下藏着星星。
秦遮近乎狼狈地移开眼,半蹲着打开洗碗机的进水阀门,继而保持蹲姿捂住了自己的脸。
父亲在把他送到维多利亚前告诫过他,你从生下来就是一个人,没有人会一直陪着你。除了生存,你需要习惯责任和失去。
来维多利亚没多久,父亲母亲死于一个晚上,整合运动对龙门发起的突然袭击。
星熊的消息传来时,最后一根薄荷烟刚被摁灭在脚底。
他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失去。
秦遮扶着站起身,背对客厅点了根烟。
打火机的火焰哆哆嗦嗦完成使命。秦遮从收到消息以来的所有慌张,被身后的温暖全盘接收。
“我还活着。”
秦遮狠吸了一口烟,转身拦腰抱起Frigga往卧室走,又将人放在床上,一手揽着Frigga一手放好枕头才让Frigga舒舒服服靠在床头。
嗓音被烟草洗涤地略显沙哑,秦遮低头替人盖好被子,又给人取下眼镜放在床头柜上,右手食指和拇指交合在Frigga的耳垂上,轻声笑着。
“我知道。你什么时候打的耳洞?”
“不清楚,下了手术台就有了。”
秦遮沉思片刻,取下自己左耳的墨色圈形耳夹,凑近小心翼翼地安置在Frigga耳廓上。
“好生带着,疼就夹松点。”
“好,手伸出来。”
Frigga从家居服口袋里拿出一个银镯,攥着秦遮的手试图聚焦。
银镯啪嗒一声,圈住了秦遮的手腕。
“给你的。”
Frigga半磕着眼欣赏自己的杰作,银质的镯子丝毫不显女气,松松垮垮圈在腕骨上方,随着主人的动作晃来晃去。
秦遮轻手轻脚将Frigga放倒在被子里,扣着镯子的手覆在他眼上,低头由鼻尖啄吻至嘴角。
“晚安吻。晚安。”
愿你一夜好梦,一生好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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